广州美术学院研究生院,广州美术学院研究生院官网
■在尚榕美术展出的陈克作品《仙乐飘飘》
■广州美术学院雕塑与公共艺术学院学生罗盛天作品《花花补丁》
■张健 《自然的形态》 2018年
广东雕塑艺术的整体面貌,与广美雕塑相关专业的教育密切相关,作为国内最早设立雕塑专业的美院之一,广美先后拥有潘鹤、梁明诚、曹崇恩、胡博、郑瑾、关伟显、李汉仪、黎明等极具社会影响力的雕塑名家,拥有吴雅琳、陈克等知名教授和教学名师。2018年“广州美术学院雕塑专业教师团队”被教育部认定为全国首批“黄大年式教师团队”,是全国各大艺术类院校中唯一一个。
日前,收藏周刊记者对广美雕塑学科的建设、雕塑概念的扩展等问题走访调研,广州美术学院雕塑与公共艺术学院院长陈克接受收藏周刊记者采访时表示,新科技在雕塑的应用,一定会带来一种新的审美趋势。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让雕塑介入城市空间与社会需求有关
上世纪八十年代,著名雕塑家潘鹤先生敏锐地感觉到了改革开放之后城市化进程的快速发展,提出“雕塑的出路在户外”的观点,在他的推动下,广美雕塑系率先开展了城市雕塑的探索,推出了《珠海渔女》《开荒牛》《解放纪念碑》以及香港大屿山大佛等数百座由广美雕塑系创作完成的城市雕塑,它们涵盖近百个城市的公共空间,为广美雕塑带来了极大的社会影响力。
陈克在接受收藏周刊记者采访时表示,“实际上,让雕塑介入城市空间跟我们整个岭南美术教育强调的关注社会需求、更好为新时代发展培养所需人才是一脉相承,并以理论和社会实践相结合的教学模式形成了广美自己的雕塑教学特色。”
广州美术学院雕塑与公共艺术学院公共艺术工作室主任张健认为,广东雕塑显著的特点是持续的对外交流所形成的多元包容、改革开放带来的经济发展为城市雕塑带来了公共性土壤和活力。
广美最早把数字雕塑纳入本科教学
2018年,在原来雕塑系的基础上,增设公共艺术专业,成立广美雕塑与公共艺术学院。这种变化,也意味着雕塑的服务形态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发现以雕塑的单一形式来服务社会的发展需求,显得单薄和片面,应该把公共意识和公共雕塑观念引入到艺术教学和创作里,扩宽雕塑对社会的服务面。”在陈克看来,“传统的雕塑是单体的空间概念,就是作品本身的立体造型的空间,而把公共艺术与雕塑合并起来之后的教学推动,则是让公共艺术的大空间和雕塑本体空间之间发生更多的关联。实际上,这一点也是承接当年潘鹤先生提出的‘雕塑的主要出路在户外’的发展思路,将雕塑从美术馆移植到户外并拓展到公共领域。”
现任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常务副馆长的陈晓阳,曾经是广美实验雕塑方向从创立、课程开发、学科建设的亲历者。“如果要概括地说,广美的雕塑专业一直都具有比较强的实验精神。包括早期潘鹤先生做纪念性雕塑的时候,他的塑造方法已经作了大胆的塑造语言上的尝试。而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梁明诚先生去意大利留学,回来之后在国内率先于雕塑教学系统里开设材料研究的课程。到了2005年,我们在国内比较早地开始做实验雕塑的工作室教学,单独开设实验雕塑的方向。我当时主要是负责综合材料和观念艺术的基础训练课程,后来开设了一个‘在地实验’的‘社会雕塑’形式的教学课程。”
对此,张健向收藏周刊记者介绍,“全国美院里,最早把数字雕塑纳入到本科教学里面的就是广美。随着广东科技产业的兴起,3D打印技术的普及,数字塑型作为一种手段被我们作为重点的教学内容开展。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有数字雕塑相关的必修课程,从数字基础、数字造型到数字创作。近年来,学生利用数字技术相关的手段进行创作的作品的比例,越来越高。”
学会拥抱科技进步,积极探索掌握科技工具
早在2008年,陈克的雕塑作品《后文艺复兴·大卫》引起了广泛关注,他人为地把世界著名的雕塑“复刻”之后做了压缩变形处理,看得人“头晕目眩”。他说,“我在16年前的社会背景下的这种艺术探索,目的就是让观众有晕眩的感觉,实际上,这里隐喻着一种文化传播过程中的缺损和认知理解的变异。也是我对即将到来的数字时代和西方雕塑长时间影响中国雕塑艺术教育的反思。”
上星期在尚榕美术的“融——2023中法文化之春主题展”中,陈克展出的作品则与上述的艺术形式截然不同,其影像装置作品结合了多媒体手段并极具当代艺术的观念性。“作为教育者,为了满足社会对人才培养的需求,我们同时也要紧跟时代步伐,调整自己的知识结构。”陈克说,“早在2006年数字艺术作为手段刚兴起三维建模的时候,我便已经开始探讨虚拟数字是否可以作为当代雕塑的一种材料概念,进而扩展传统雕塑的边界。我先是实验性地利用传统雕塑手段结合数字造型复制传统经典雕塑,伴随着3D打印材料和设备的逐渐成熟,我开始用3D打印技术和把数字建模的形象打印出来,随着虚拟空间的不断成熟,现在直接在虚拟空间里建立虚拟世界的雕塑形象已经司空见惯,科技的发展让我们同时发现了雕塑呈现的新领域。”
在陈克看来,科技的发展同时也为雕塑带来了新的审美趋势,“比如原来依靠传统技术很难实现的工艺和造型,例如重复、扭曲变形、复杂的重叠镂空等手段在3D数字建模技术支持下则很容易实现,曾经不敢想象的无限复杂的形体借用电脑软件技术轻松解决,这就极大扩展了我们的视觉感官并因此产生了新的审美趣味,而这些恰恰是现在年轻人非常热衷的。因此,新科技和跨媒介在雕塑领域中的大量应用,一定会带来一种有别于传统的全新的审美趋势。”
在张健看来,过度使用科技手段,会忽略雕塑独有的手作体验中的情感传递。“传统的雕塑创作从捏泥巴、造型、翻制等一系列的工序,哪怕是打石头、打木雕,都有‘手感’的体验,是有温度的,这是创作者与作品逐渐成形的链接过程。如果一切都通过电脑,并用3D打印完成,所形成的作品,无论是对创作者,还是对观者,那种属于人的独有的微妙情感关系就没有了。”不过,张健同时也积极地表示,“科技的发展的确为我们带来了便利性,甚至触发思维的一些积极的影响;作为艺术家,应该要学会拥抱科技的进步,积极地探索掌握科技工具。”
推动一些更具有公共价值观念的生成
收藏周刊记者走访发现,传统的具象雕塑、公共雕塑以及数码雕塑等虽然在展示方式、体量大小和材质上有所区别,而共同点则是依然以空间造型的审美为导向,而陈晓阳所推进的领域则与上述三者完全不同,“我带领学生们一起做的‘社会雕塑’,不是为了落成景观式的作品固定在公共空间,而是在艺术作品完成的过程中,社区的居民以及各种社会群体都参与到公共议题的讨论中,这样的过程非常重要。因为我们塑造的不是一个物质性形态的作品,而是推动一些更具有公共价值观念的生成。”
去年,在广州美院附近的南亭村的建筑角落,突然“长”了不少“花花补丁”,正是该学院的毕业生罗盛天推出的“花花补丁计划”,引起了不少社会关注,这位学生也参加过陈晓阳所带的“在地实验”的课程,“在疫情期间,这个作品就温暖了很多人,让大家在当时的疫情生活中看到了一些美好。但传统中构成雕塑重要的因素之一的塑造,在这里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实际上,社会雕塑是以低技术、深理念的方式创作。”陈晓阳说,“实验雕塑工作室的课程里会讨论东方精神、观念、主题和雕塑创作之间的关系,也会研究非传统材料,即是除了经典雕塑所用的青铜白石陶之外的材料,更多的是现成品、废弃物等,而在塑造方面,鼓励学生们尝试‘非人力塑造’的多元造型方式,都是一些很实验性的雕塑语言研究,包括对空间的研究,还引入了定格动画的课程,探索粘土动画,围绕雕塑这个概念做了各种各样的反思及扩展。”
由此可见,今天的雕塑早已不是曾经的概念,它与数字艺术、公共美学、公共服务等均产生了紧密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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