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冷门专业(考研冷门专业排名前十名)

考研冷门专业,考研冷门专业排名前十名

这是我们讲述的第550位真人的故事

我是史军@植物人史军,山西人,41岁,植物博士。

18岁,我考入云南大学,并选了生物学基地班,这一冷门专业。一段时间后,我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感到非常无奈。后受导师的影响,我选了植物学研究这个更冷门的专业,之后被保送中科院进行硕博连读,也自此开启了我的新世界。

1981年,我出生在晋南的一个小城市——山西侯马,是独生子。父亲是一家国营厂的副厂长,母亲在石油公司工作,他们在2000年离职,一起创业,经营了一家加工机械的厂子。家庭条件谈不上富有,但也不差。

父亲一直都是我的榜样,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比如说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结交朋友要守信用等等。这些精神财富,我一直秉承并坚守着。

在我记忆中,父母对我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他们工作很忙,无暇顾及我的学业,只是提醒我要读好书,将来上个好大学。但他们认真工作的态度,深深地影响了我。

那时候,小伙伴们很喜欢玩“采蘑菇”和“魂斗罗”这两款游戏。但在别人家,僧多粥少,每天能轮到玩三五分钟已经是运气爆棚了。于是,我开始缠着父母要游戏机。最后,父亲实在受不了了,就说:“在期末考试,你只要能考双百,那就去买游戏机”。

也许父亲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我却认真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不看动画片,不去串门,就闷头看书。

在考试的时候,我认真检查试卷,心中不断默念,“要认真,游戏机啊,游戏机”。拿到成绩后,我一路狂奔回家,大概跑出了个人最好成绩。

父亲没有任何犹豫,用刚领到的“先进生产者”的800块钱奖金,给我买了电视游戏机。在当时,800块钱够一家四口四个月的生活费了。但父亲为了我,还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之后,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不错,虽然算不上高智商,但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并考进了临汾市重点高中。

进入高中后,我才发现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能到这里读书的都是各县区的佼佼者。有些人明明就没怎么下功夫,却可以轻松搞定所有考试。而自己则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跟上上课的节奏。我的心态一下子就不稳了。

当时,我还以为可能是自己没做好,或者是运气不好。在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而且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我们能做的,其实就是找到自己擅长做的事。

那会,父母最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能读到什么程度,我们就支持你到什么程度。”他们对我一直都有期望,但也不会给我太多压力,只是在默默地支持我。

在高中,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考出好成绩,上个好大学。在1999年,我如愿考上了云南大学,并选了生物学基地班专业。

可到了大学后,我才知道,这是个冷门专业。我小时候对自然科学感兴趣,以为生物学就是其中的一种,结果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并不是很喜欢。

但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自此,我每天只出入教室、图书馆和宿舍,过上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大学四年,我年年都拿奖学金。

到了大三,大家都忙着找导师,做实验,其中很多同学搞基因研究,听起来很厉害。当时我的导师,让我用三个月的时间测量几麻袋的植物标本数据。

接到这个任务后,我一度还挺失落的。但后来,导师跟我说:“我觉得你是做科研的料,这三个月能坚持下来,很不容易”。

我的导师特别好,他的教学方式跟别人完全不一样,经常把课堂搬到户外。慢慢地,我觉得植物学还挺有意思的,于是就选了植物学研究。所以说,老师的引导会决定你对一件事的看法和对未来的预期。

2003年,我因为成绩优异,被保送中科院植物所植物学专业,进行硕博连读。

植物学,也是个很冷门的专业。我学的系统进化,是植物学里跟生产毫无关系的方向,可以说是冷门中的冷门。简单来说,就是研究这个东西为什么长成这个样子,它是如何演化到今天的。

学这个专业,需要经常到大山里进行科考。这看似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其实非要具有危险性,一切都需要从头学起。记得,我第一次进山的时候,导师就特别提醒我,“要注意脚下”、“手要抓牢”、“观察不走路,走路不观察。”

起初,我并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小题大做。可是,一天下来之后,该吃的亏我都吃了,我手上被茅草叶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鞋带也被石头磨断了一截。自此之后,我长了记性,见识到了大自然的凶悍面目。

在野外进行植物学研究,首先要有足够的体力和平衡性,因为需要经常爬树,过岩壁。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向导不让去的地方绝对不能去。

有一次,我为了清点一处峭壁上的稀有兰花,就破了这个戒。结果,我在倒手时,没有抓紧藤条,直接滑下去了,幸好背包被卡在了树桩上,才没有跌到30米的断崖里。

所以说,我在植物学路上的第一课就是如何走路。几年后,在我带学生去野外的时候,也会像当初导师叮嘱我一样,叮嘱他们。

虽然很辛苦,但每个进行野外研究的植物学家,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与长时间在野外是脱不开关系的。当然,我们不是为了锻炼身体去爬山,探秘植物的私生活才是我们的终极目的。

期间,我一个人背着简易行军包,走过了甘南河谷的大部分地方,也曾上过云贵高原,下过广西的天坑,验证了《物种起源》里面的诸多神奇理论。我非常喜欢这样的探密。

之后,我开始做课题研究,重点研究方向是,兜兰主要吸引了什么样的虫子,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诱骗这些虫子传粉的。

在进行课题研究时,最怕的就是那些不确定性。自己选的课题是否是个好课题?实验是否会顺利?是否有人同时在做相同的课题?论文能不能在申请学位之前发表?

但其中关键的,还得看导师的评价。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不见得算数,命运是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所以,在读博期间,忍受不确定性,也是我最大的收获之一。

好在,最后论文发在《植物生物学》上。我也成功获取了博士学位。

2008年,博士毕业后,我在《科学世界》杂志当编辑。这一年,我也成家立业了,完成了人生的三件大事儿:博士毕业、结婚、有了孩子。

我妻子是我高中同班同学,但在高中的时候,我们基本没有说过话。当时,我们谁也不了解谁,我只知道她很优秀,总是班级前三名,比我强。我们真正认识,是通过社交网站,从大四开始的,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网恋吧,发现三观惊人的一致。

后来,我来北京读书,她来北京工作,我就跟她表白了。我跟她说:“我就是奔着结婚来谈的。”她也同意,然后就敲定了。这是我第一次恋爱,同时也是最后一次。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2010年,我成为了副主编。要从研究植物转到科普杂志,还是很锻炼人的,需要学习很多东西。这里面的内容专业性强,对同行讲起来,不需要做多大的铺垫,交流很容易。但对公众来说,就会让人发蒙。所以,我就要想办法,让科学知识变得通俗易懂。

2011年,我开始做少儿科普图书的策划,跟好朋友一起创立了自己的科普工作室,专门从事科普图书和短视频的创作。

所以在进行科普的时候,我不仅仅要考虑知识的准确性,还要展示出科学的美好和独特性,让更多的孩子喜欢科学。因此,我把自己比为“地衣”。

“地衣”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它是在其他生物进入到一块荒地、裸地之前,就开始在那里勤勤恳恳地去啃那里的岩石了。把自己的身体和岩石变成后续植物进驻的肥料。而我恰恰就是想探索一些,之前没有应用过的方法,没有走过的道路。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特别是在写作的时候,时间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时间,沉浸在自己思考的世界里,那种感觉特别美好。

我还特别喜欢带孩子们一起完成实验。比如,植物是怎么想办法传播种子的?以桃子为参照物,核外头哪些是果肉?哪些水果是假果子?植物为了传播种子,是不是各有妙招?慢慢去读懂植物的故事,是不是一种生命的交互?

每次活动结束的时候,总有一些孩子恋恋不舍,甚至抱着我的腿不让走,很多孩子从此爱上了植物学,爱上了生物学。每当这时候,我都特别感动,感觉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从事这个行业时间久了,你会发现用科学世界观指导生活,非常有意义。比如,人与海藻,是人高级还是蓝藻这种单细胞生物高级?其实,无所谓高级不高级,如果说人高级,可蓝藻在地球上已经存在了20多亿年,远远超过了人类。

到底谁更牛?大家都挺牛,只要活下来就挺牛的。把这种想法内化以后,整个人的状态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在看待很多问题的时候,会变得很平和。

所以,在做科普的过程中,我会首先找好自己深入钻研的领域。比如植物和人类历史的关系,从这个角度可以梳理出很多有趣的故事。在整合了植物学和历史知识后,再去看历史,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目前,有很多的年轻人没有世界观,没有世界观的人很可怕。他们过着“三和大神”般的生活方式,做着日结的工作,过一天算一天,对于明天,没有期待没有规划。

所以,科普已经成为了我的使命。期待在分享之后,可以对孩子们产生某种影响,希望能让孩子们对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爱和信心。让孩子们看到世界有趣的一面,有值得留恋并值得探究的地方。

我是史军,感谢大家聆听我的故事!

【口述:史军】

【编辑: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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