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教室,考研教室有钟表吗
西华大学4教101,这间教室从外看与其他教室别无二致。可当你无所事事闯入这个空间东张西望,就会强烈地感到与周围气氛的格格不入。在这间通宵自习室里,考研学子们正驼着背奋笔疾书,共赴一场颅内高潮。
高考和考研,一个在夏天,一个在冬天,但它们在精神上其实是表亲——都具备足够的能量在学生中兴风作浪。
黑板上的字体有些摇滚,不知出自哪位学子,上书20个大字:“地球不爆炸,我们不放假! 宇宙不重启,我们不休息!”有点宗教狂热的意味,也有些视死如归的气魄。古人云“头悬梁锥刺股”,总之都离不开一番“苦”读。
《高等数学•上册》被扔在地上,蚊香躺在椅脚旁边,暗示这场战役从夏天便开始打响了。枕头、感冒药、毛毯、雨伞、太阳伞……一切生活用品面面俱到。人就像一棵树一样,被种在这里,风里雨里,生根发芽。
每一颗伏在课桌上的脑袋都是油腻的。大概是因为人类一遇到难题就有抠脑壳的毛病吧。每一只右手(左撇子对应左手)中指都挂着一个粉红色的茧巴,茧的厚薄程度几乎和考生练习的问答题成正比。
每一张桌子都放着保温杯,里面装着速溶咖啡或者加大剂量的铁观音,以防止记忆力的阳痿。可偏偏刚背过3页政治大题,再回过头看第1页时,顿觉所有的知识点都涂上了一层猪油,在脑海里瞬息而过,滑得无影无踪。
坐在我左边的男生慢慢摸出静了音的手机,耍了两分钟朋友圈,忽然意识到时光流逝,啪,收起手机。啪,打开肖秀荣。啪啪啪,刷起了政治多选题。我真心希望肖秀荣今年能多多命中政治大题,也真心希望考完研之后的你们头发都还在。千万别跟肖秀荣似的,天下有了,头发却没了。
考研期间的荷尔蒙总是无家可归的。这时,微积分可成了个好东西。女同学有什么不懂的会请教身边的男同学,二人相约在自习室外苦苦钻研,也算是过了把干瘾。
不到6点,便有人呼朋引伴去吃饭。若换在是平时在寝室里“吃鸡”,那吃晚饭的时间怕是要一推再推。外卖的价格比较贵族,一周会叫个3、4次,学生们常去的地方当然还是食堂。一来,价格亲民;二来,食堂向来油重味咸,可以咸到精神为之一振。这样一来,吃得越咸,看得越淡,输赢就算个屁咯。
8点左右又匆匆赶回自习室,路上带上耳机,争分夺秒地听一曲《追梦赤子心》,那可是这个冬天必不可少的精神春药。直到进了教室,打开笔记本时才开始提心吊胆地回忆,吃饭之前背过的单词还记得哪几个……
夜里12点,陆续有人起身从自习室离开,只有坐在教室右侧的一个胖胖的男生还在苦守。我凌晨两点走的时候,他依旧没有要走的打算。次日清早6点,当我去抓拍清晨的自习室时,那男生还是一动不动地焊在原地,屁股都坐方了。
据教育部统计,2017年,考研报考人数达到了201万,这个数据让考生们慌张得理直气壮。张爱玲在《小团圆》中将这种临考的心理比作《斯巴达克斯》里奴隶起义的叛军在晨雾中遥望罗马大军摆阵时的恐慌。可是,比起当年在老妈肚子里战胜那千军万马的精子同胞,谁又何尝不是人生赢家呢?
蒋宇是我能逮到的为数不多的愿意跟我扯淡聊天的好人。她告诉我说,倒数50天时,心态崩过一次。做梦时梦见脑子里只有两根弦,一根正弦,一根余弦。而到如今,好像也就那啥不怕开水烫了。但若是在朋友圈或者QQ空间看到转发锦鲤得好运的图片,都会忍不住日常迷信一把。
隔了一天,我出发去了西南民族大学。7点钟才开门的图书馆外排着长长的队,门外的学生见缝插针,手捧一本《考研思想政治理论》,嘴里叽里呱啦念念有词。
备考期间,除了心态可能会崩,屁股下面的凳子也可能会崩。罗爽的凳子在倒数30多天时,没抗住压力,自爆身亡,气得罗爽在某宝上淘了个吊床。在寝室里,睡前看书发挥的更多是类似宗教仪式的功能,就像婚礼上说的 “永结同心” 一样,当事人也没指望天长地久,图的不过是个心安呐……
张歪歪在民大有一个谈了3年的男朋友,约好一起考研,但她想留在川内,而男朋友想去北上广闯一闯。以致于二人在图书馆外排着长队,一边背着单词,一边冻得瑟瑟发抖,还彼此生着气。即使到了如此紧要关头,《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亦是不可不追的。张歪歪想,虽然男朋友可能会远走高飞,但只要胡一天好好的,那不就行了么?
我问她:“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她说:“那也只是没考上而已啊,不算失败。”
成功学讲究“功夫不负有心人”,而我在考研学子们的身上看到了,不论功夫负不负有心人,“有心”的价值都不能用“负与不负”来衡量。各位同学,大战在即,老身躬身一拜,遥祝此番,玩得爽。
王雅婷︳撰文、摄影
考研教室(考研教室有钟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