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辅导老师,考研辅导老师们一年收入多少
陆军军医大学退休教授刘晓生多年暑期义务辅导黔北山区孩子学习英语——
“坝坝课堂”有位白发老师
■解放军报记者 杨明月 山 丹 通讯员 罗 杨 周生礼
刚刚结束的这个夏天,很多重庆游客前往气候凉爽的贵州省遵义市桐梓县避暑。得益于快速发展的交通,从重庆乘高铁出发,1小时就可以抵达桐梓。
陆军军医大学73岁的退休教授刘晓生,就是其中一员。2012年以来,他几乎每年都到桐梓避暑。
与往年不同的是,连日的高温少雨,让桐梓的夏天炎热非常。对刘晓生来说,这个夏天收获非常:他在桐梓县水井村义务开办的英语班,又多了20多个孩子;早年辅导过的一个学生,今年考上了博士研究生。
进入9月,孩子们陆续返校开学,刘晓生也登上返回重庆的高铁。回望在桐梓度过的一个个夏天,刘晓生说:“这是我作为一个老兵、一名老师的责任。”
刘晓生认真书写板书。
老教授的坚持
点燃梦想火种
过了立秋,天渐短。晚上七八点钟,寂静的小山村已准备“入睡”。此时,一座空旷的小院里亮起明灯,灯下传来琅琅读书声。
刘晓生在水井村义务辅导学生的这些年,今年孩子来得最多。上午8点半,刘晓生开始给孩子们上课,一站就是2个小时。每周的一、三、五辅导小学生,二、四、六辅导中学生,他只在周日休息一天。
两名即将升入高三的学生英语基础薄弱,刘晓生心里有些着急:“他俩明年就要参加高考,时间来不及了。”他决定每晚拿出两个小时,专门给他俩补习。
夜深了,刘晓生觉得眼睛有些发涩。受旧伤影响,他右眼的视力只有0.01,“晚上在灯光下眼睛更难受”。可为了学生,刘晓生一天天坚持下来。
2012年,刘晓生和妻子到桐梓县水井村避暑,偶然听到邻居家的孩子在读英语。孩子不标准的发音,让担任英语老师多年的刘晓生萌生辅导村里孩子学英语的念头。
随着来上课的孩子越来越多,在刘晓生居住的农户家的院坝里,孩子们以矮墙为桌,开启了每天2小时的“坝坝课堂”。后来,家长们凑钱买来黑板、桌椅。刘晓生只要暑期来到水井村,就辅导孩子们学英语。
在山东一所大学就读的骆礼杭,是刘晓生的第一批学生。2019年参加高考时,骆礼杭的英语考了98分,对她来说是个相当不错的成绩。“刘老师,英语真是‘救了我的命’。”骆礼杭给刘晓生发来感谢信息。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跟着刘晓生补习了几年英语,自己可能很难考上大学,是刘晓生帮她改变了人生轨迹。
“教育的目的,不是去灌满一瓶水,而是去点燃一盆火。”多年来,刘晓生为当地100余名学生义务补习英语,帮助孩子们提高学习成绩的同时,也在他们心中点燃梦想的火种。
炎炎夏日,刘晓生身穿军绿色的部队短袖体能训练服授课的情景,给学生刘远闯留下深刻印象。去年,在江苏读大学的刘远闯告诉刘晓生,希望像他一样投身军营、报效国家。刘晓生十分高兴:“部队现在正需要高素质人才,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我这个军人的榜样合格了!”
夜更深了,院坝周边的稻田里,蟋蟀唱着“奏鸣曲”。夜风吹起,泛起层层稻浪。灯光下,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兵与两位孜孜求学的少年,构成一幅美好的夜读画面。
夏夜,刘晓生为学生辅导英语。
好老师的心愿
收获桃李芬芳
每年暑假都来给刘晓生当“助教”的骆礼杭,给记者讲起一个故事。
去年夏天,桐梓多阴多雨。一天,上课前突降大雨,骆礼杭问刘晓生:“今天是不是通知大家停课?”
“下雨有下雨的办法。”刘晓生淡然地说。
直到学生们来上课,骆礼杭才知道刘晓生所说的办法——学生们搬着板凳坐在屋檐下,刘晓生撑着伞讲课。
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时,刘晓生的裤腿已经湿透。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别太拼了。”今年夏天,刘晓生的妹妹刘晓莉、妹夫裴政思来到水井村。看到年过古稀的哥哥一笔一画写板书,认认真真领读英语,两人心疼不已。其实,刘晓莉和裴政思心里清楚:“劝也没用,他就是这样,当了一辈子老师,什么也不图,一心扑在学生身上。”
“别看刘教授现在走起路来腰板挺直,有一段时间,他椎间盘突出非常严重……”陆军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关节外科主任杨柳是刘晓生的学生,他记得自己读书那些年,刘晓生经常戴着医用护腰给大家讲课。
有一年,因椎间盘突出难以站起身的刘晓生,让人用轮椅推着找到杨柳。一进门他就对杨柳说:“有堂特别重要的课不能耽误。你来看看,怎么能给我止痛几个小时,让我能站着……”
“我能怎么办?只好给他打了一针封闭针。”杨柳告诉记者,封闭针药物有一定副作用,一般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当老师当到刘教授这份上不容易,他真是一位好老师!”说起往事,杨柳有些动容。
从事英语教学工作几十年,刘晓生桃李满天下。他教过的学生中,有的成为中科院院士,有的成为将军,还有许多成为专家、教授,在各自领域为国家和军队发展贡献力量。
“学生成长为国家栋梁,是我作为老师最高兴的事。”刘晓生说。
刘晓生开办的暑期“坝坝课堂”。裴政思摄
红军后代的传承
守住红色根脉
离开桐梓前,刘晓生再一次来到娄山关。
隶属桐梓县的娄山关,亦称太平关,是川黔交通要道上的重要关口。1935年2月,红军攻下娄山关,取得长征以来第一次大捷。毛主席即兴创作《忆秦娥·娄山关》,用大气磅礴的笔触,为娄山关更添一抹红色。
对刘晓生而言,娄山关的“红”更有温度——他的父亲刘树远,13岁参加革命,是一位老红军。
1949年,刘晓生出生在父母的行军路上。父亲在前面打仗,母亲跟着家属队走在后面,“母亲说,我当时生下来,拿破被子一包,还要继续行军……”
刘晓生在部队大院长大,1970年入伍,后调入原第三军医大学工作。他的人生轨迹,始终和人民军队紧密相连。
刘晓生告诉记者,由于多年行军打仗、辛勤工作落下病根,父亲晚年身体不好,一度要靠吸氧维持生命。他心疼父亲,曾不解地问:“年轻时把自己都献给了工作,到底图个啥?”
父亲回答:“那你说,我们爬雪山、过草地时倒下那么多人,他们图个啥?战争年代牺牲的那些战友,他们图个啥?”
“听完父亲这句话,我一下子感到自己无比渺小。”刘晓生说。
1978年,刘树远因病住院抢救,大部分时间处于昏迷状态。他恢复意识时,医生就“是否同意接受高风险性手术”询问本人意见。刘树远断断续续地说:“我是共产党员,请组织替我决定。”
3天后,刘树远离世,这句话成为他的遗言。“他临终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刘晓生说,几十年来,父亲的话始终震撼着他的心灵,“他是我一辈子的榜样”。
这些年,每次去娄山关,望向石壁上“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诗句,刘晓生总会想起父母:“他们虽然没到过娄山关,但我站在这里,仿佛也能看见一群年轻的战士。他们身体虚弱、衣衫褴褛,但信仰坚定、脚步坚实,一步步走向胜利……”
如今,刘晓生的身体大不如前,右眼“几乎看不见东西”,还患有多种慢性病,需按时服药。
“明年夏天还来上课吗?”采访结束前,记者问刘晓生。
“只要身体扛得住,我一定来。”刘晓生说,“我是红军的孩子,要守住这条红色的根,不能给父母丢脸。能为这里的孩子出一分力、为这里的教育添一把火,我就要去做。”
一旁的刘晓莉接过话茬:“如果爸妈还在,看到你做的一切,得乐成什么样啊!”
本文刊于9月10日解放军报0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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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柴华 张培瑶 向晓昕
编审:任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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