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大学研究生,安徽大学研究生院
“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
这句经典的广告词让当年还名不见经传的联想一夜间被人记住,联想也一度成为笔记本电脑的代名词。
2001年,当联想风头无两稳居国内电脑届头把交椅的时候,任正非还带着华为苦苦挣扎。
马云正在杭州为阿里巴巴前途奔走,不停被拒绝。
而雷军还在金山上班,没有创办小米。
用Thinkpad办公也曾是品质与品味的象征,只是时至今日,说起联想,一切都有种时过境迁的过时感。
当年让联想稳居PC届头把交椅再到如今只能围观后起之秀各占山头,除了创始人柳传志,这一切都绕不开一个人——杨元庆。
听话的好学生
1964年,杨元庆出生在安徽合肥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医生,工作非常忙,但同时也没有放松对他的管教。不仅学业要认真完成,同时还要以身作则照顾好弟弟妹妹。
父母经常加班,小时候的杨元庆就要在家里的过道生火做饭。烟熏得睁不开眼,他却没偷过懒,同时还能在父母回家前把作业做完。
为了激励他好好上学,父母每个月月头会给他一笔零花钱,可是在月底的时候又经常因为家里缺钱买菜而把他没有用完的零花钱收回来。
“家里有困难嘛,小孩子也用不了多少钱,反正钱都是大人给的,也没事。”多年后,杨元庆回忆起小时候的过往,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满。
学习一直不错的杨元庆到了上大学的年纪,热爱文学的他一心想报考中文专业,一直有着写小说的理想。但是妈妈却从一个同事那儿听到未来学计算机很有前途,瞒着他把他报考的几所大学的专业全都改成了计算机。
“我们那个年代,自我意识还不像今天的年轻人这么强。我自己总是被安排去做原本并不是太感兴趣的工作。但是我的性格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认真去做,力争把它做到最好,而不仅仅是凭兴趣去做事。”杨元庆笑着说起过往,字里行间都是处之泰然的接受。
著名的经济学家吴晓波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比喻。如果在同一个班里上课,马云是就是敢于打破规则的“坏孩子”,那杨元庆绝对是命题作文的得分高手。
1988年,24岁的杨元庆一边在科大写着毕业论文,一边构思着自己的未来。他为自己规划的人生目标是,到美国读完博士,然后在硅谷找份工作再定居下来。
80年代末,名牌大学毕业的理科生如果不出国,留在国内会被认为没有出息。在交大,去硅谷上班的同学比在国内的多,而在科大,还没有毕业,教室就早已人去楼空。
杨元庆相信,凭自己的实力去到国外不成问题。从自己做实验的研究所到美国硅谷不过几千公里,坐飞机也就十来个小时。美好未来触手可及,只是留学的钱他要自己准备,加上英语也不够好,眼下他需要先找份工作来筹备资金。
高材生成了推销员
杨元庆不喜欢在研究所写论文搞研究的生活,可是去哪儿呢?他把目光投向了北京的中关村,这个当时被看作“中国硅谷”的地方。
幸运的是,杨元庆毕业之际正好赶上了联想公开招聘。联想从应聘的500多个人中选中了58个人,杨元庆作为其中一员进入了柳传志的视野。
杨元庆想着来做研发工作,等机会合适了再出国。只是没想到他在联想的第一份工作是销售代表。
外表温和、说话慢条斯理的杨元庆并不是一个传统概念里擅长销售的人,看起来不善言辞的他骨子里却有着股不服输的劲儿。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骑着自行车出去拉活。
从小生活在江南的杨元庆并不适应北京干冷的气候,可是为了业绩,他在寒冬腊月踩着自行车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一边推销着联想代理的惠普产品,一边心里不停想着:出国!出国!出国!
不会耍滑头的杨元庆靠着老老实实干活反而收获了不少客户好评,业绩做得不错,他也因此被柳传志注意到。工作踏实肯干的杨元庆很快得到了提拔,1992年,他被任命为联想CAD部总经理,两年内,CAD销售业绩翻了9倍。
而这个时候,杨元庆心里一直惦记着的仍旧是攒够了钱就出国读书。
93年大量外国企业进入中国,包括联想在内的本土企业一下子受到巨大冲击。联想更是头一回遇到年度业绩目标不能达成的情况,甚至有文章写到《联想到底还能撑多久》,公开质疑联想的前景。
而当时的杨元庆正好得到一个以访问学者出国学习的机会,但是当时面对严峻的市场环境,以及市面上唱衰的声音,柳传志紧急任命杨元庆为新成立的微机事业部的总经理。
刚刚30岁的杨元庆临危受命,面对自己并不熟悉的业务和上司的深切希望,心里压力巨大。
杨元庆不负众望,从联想内部挑选出18名得力员工,带领着微机事业部研发出的E系列笔记本电脑。配置比市面上同类产品高,价格却要低15%,这款电脑一面市就大卖。
后续的几年时间里,联想电脑的市场份额都以每年100%的速度增长,飞速冲进了中国市场的前三名。
不负众望的杨元庆在94年让联想扭亏为盈,他也因此被称为“销售奇才”。正是因为这次危机的化解,他赢得了柳传志充分的信任。
“杨元庆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柳传志曾经在接受采访时动情地告诉记者。
事实上柳传志也在任命上体现出他对杨元庆的器重,1995年他任命杨元庆为助理总裁,过了一年又把他提拔为集团副总。
短短几年,杨元庆从基层推销员到部门总经理再到集团副总。个人的职位和联想的发展一起水涨船高,30出头的杨元庆意气风发,前途一片光明。
杨元庆也曾说过,1996年是他人生辉煌真正开始的年份。
收购IBM的辉煌
1999年,当马云还在湖畔小区辛苦创业的时候,杨元庆已率军过万,在国内电脑届挥斥方遒。
刚刚35岁的杨元庆正当盛年,在联想内部完成“分家”后,原本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郭为被分出去另立门户负责神州数码,他在联想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2001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年,中国刚刚加入WTO。马云还在口干舌燥解释着什么是线上购物,任正非正在艰难地支撑着公司,一篇《华为的冬天》传遍坊间。
而此时却是杨元庆人生的高光时刻,2001年4月20日,在联想2001新财年誓师大会上,杨元庆从柳传志手中接过“联想未来”的金字牌匾,意气风发地被任命为联想总裁兼CEO。
同年,联想的股价也一片大涨,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年轻的杨元庆人生光明无限。
只是随着他的上任,面临的却是一个内外交困的局面。
戴尔以电话销售的形式进入国内市场,利润比联想高出50%,市场份额受到威胁。不过当时联想还稳坐PC市场老大交椅,杨元庆又有着柳传志的全力支持。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口气开辟了6、7个项目。结果非但没有进展,其中投入巨资的网站项目FM365在日后还被写入了互联网项目错题集《大败局》。
杨元庆一度“负荆请罪”,自降一半薪酬。只是这种做法并未能止住外界开始对他产生质疑,不少人认为他并不适合坐在CEO的位置上。
当惯了好学生的杨元庆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居然交出这样一份不及格的成绩单,急于证明自己能力的他在2004年来了一个惊人的大动作——收购IBM的PC业务。
杨元庆戴着眼镜不说话的时候感觉温文尔雅,甚至因为话不多被认为很腼腆。但是他也有非常执拗的一面,自己认定的道理绝不妥协。
这项被外界称作“蛇吞象”的并购业务实在是一招险棋,柳传志曾经在光华学院的EMBA课堂讲课时提问现场学生谁看好这个项目?结果全场90多个学生,只有3个人举了手,其中两个是联想的员工,另外一个举得十分犹豫。
“做得好,一步登天:做不好,打入地狱!”新闻发布会上柳传志喃喃自语。
所幸这招险棋为联想迎来新的转机,当年联想一举成为排名全球第三的PC制造商,次年,又超越戴尔、惠普,成为全球第一。
2007年,联想税前利润超过5亿美元,漂亮的财报让杨元庆暂时松了一口气。
作为奥运会赞助商,2008年的杨元庆风光无两,作为第111名火炬手,他从朗朗手中接过火炬,见证了历史的辉煌。
好景不长,奥运会刚刚结束,联想当年第三季度的财报一败涂地,净亏9700万美元。杨元庆当时常驻在纽约的联想总部,对于业绩提升有些乏力。甚至因为和当时外籍CEO的理念不合,他一回国就给柳传志递交了辞呈。
多年的合作建立起的信任基础让柳传志对他再三挽留,甚至再度亲自披挂上阵,重新出山当起了CEO。
有了“大家长”出面,杨元庆再次体现出了一个优秀执行者的特色。直到2013年,联想在PC领域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跃居全球第一。年利润超过十亿美元,同行公司只能远远望其项背。
光芒暗淡的“接盘侠”
与此同时,杨元庆也有过新的尝试。
2009年在苹果率先打开智能手机市场的时候,杨元庆紧跟着发布了一款“乐phone”。甚至放言“乐phone卖不过iPhone就是失败!”结果销量惨淡,草草收场。
不甘心的杨元庆似乎想复制当年收购IBM时的辉煌,2014年斥巨资29亿美元收购了摩托罗拉的移动业务。这一举动再次震惊了业内外,毕竟摩托罗拉被谷歌收购后连年亏损,杨元庆主动买下摩托罗拉的举动更被嘲笑为“接盘侠”。
只是好景不再,杨元庆想着靠收购弯道超车,却忽视了手机市场和PC市场的巨大差异。一步落下,满盘皆输,历时9个月的收购结束后,2015年联想直接亏损了1.28亿美元。
2015年,杨元庆第一次出现在了丁磊组局的乌镇“黑猪饭局”上,因为资历最深被众星捧月地安排在了最中央的上座,赚足了面子。
宴会上杨元庆拉着雷军等一众后辈,发出了豪言:“争取联想、小米和华为三家将来成为全球前三名,到那时候,我们再比拼谁是第一,谁是第二,谁是第三。”
只是转眼到了2017年,第三次参加“黑猪饭局”,他从当初的主座变成了最边缘的侧位。甚至被媒体挪揄,别人参加聚会是去谈事情,他去参加聚会就真的是去吃饭。
毕竟在2016年,华为营收超过5000亿元,小米市值达到450亿美元,联想却一度沦落到卖楼周转。
2018年联想再次被媒体关注居然是因为16年在5G标准会议上没有把票投给华为,而被质疑“胳膊肘往外拐”,而CEO杨元庆后来接受外媒采访的一段话被解读成“联想不是一家中国公司”,让联想和杨元庆都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
一面是联想的连年亏损,一面是杨元庆领着亿元年薪。高薪酬巨亏损的对比十分扎眼,巨大的反差不禁让人质疑起杨元庆是否配得上如此高的薪水?
杨元庆在接受《面对大咖》节目采访中表示,民众有这种疑问是因为对联想的薪酬架构缺乏了解,因为并购进来的IBM的员工仍旧按照美国标准拿比国内员工高很多的薪水。
“对于我个人而言,我不可能比我美国的员工、美国的高管拿更低的薪酬。这个也说不过去嘛,而且我们有董事会来定薪酬,还请了专业的薪酬顾问。”急着解释的杨元庆说话有点断断续续起来。
早年的杨元庆有些口吃,面对记者的时候经常紧张到话都说不全。为了帮助他克服这个毛病,联想找来的顾问公司曾经特意指导,建议他在面对容易紧张的重要场合,说话一定要放慢速度。甚至在发布会开办前夜,要通宵对流程甚至检查背景音乐。
如今的杨元庆参加论坛、回忆,甚至是专访。面对各界的提问甚至是质疑,已经不再有当年的生涩,不仅侃侃而谈自己对企业的规划和愿景,还在公司年会上扮演起了梅长苏。杨元庆希望自己能像梅长苏一样能够带领联想挺过艰险,重塑辉煌。
不同于老一辈企业家的低调,在意识到如今走亲民路线更有影响力后,杨元庆也努力在社交媒体上“营业”。2016年他还当选了时尚芭莎举办的年度时尚先生,只是领奖致辞颇有些辛酸。一边感谢观众对他的批评,一边不忘谢谢大家还记得联想这家公司。
杨元庆曾经找了一帮人评测公众心目中对联想品牌的印象,结果综合出来的印象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大叔。这和杨元庆想追求的高科技感、与时俱进相差甚远,就像他哪怕放下面子,戴着头套在年会上博众人一笑,外人看到的也只是他强颜欢笑的吃力。
结语
在早年,柳传志写给杨元庆的一封信中就明确了他心目中接班人的要求:一定要有德。具体而言就是要忠于联想事业,个人利益完全服从于联想的利益,其次就是能真心实意地对待前任的开拓者们。
而在这些标准外的其他要求似乎并不是那么严苛,这个标准结合杨元庆进来的表现,也让杨元庆被挪揄为柳传志的傀儡。
“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有网友不客气地在关于他的评论文章中留言。
如今已年近花甲的杨元庆仍旧坚持用着摩托罗拉手机,坚信能再次熬过寒冬,联想还能像20多年前那样迎来转机。
作为一个好孩子,杨元庆一直扮演着听话的执行者角色。上学时父母为他选择了大学的专业,工作后上司为他选择了职业的方向。在这些并非主动的选择中,杨元庆都在尽全力做到最好,选择忽略自己原本的追求。
只是时过境迁,当年踩着单车到处叫卖的推销员能挽救公司于狂潮,如今的杨元庆到底还能怎样?
安徽大学研究生(安徽大学研究生院)